烫伤真的很难受
天冷了,该养生了。
404寝室的各位深谙此道。
“我带了玫瑰,补气血的,你们要是想泡茶就随便拿,我放我柜子里。”老白从自己的书包里摸出一瓶玫瑰,颇为豪气的往书桌上一掷,大有几分豪迈与洒脱的气势。
书桌随着着一掷轻轻的晃动了一下,发出一声颇为响亮的“叮当”声。
22:05,刚下了晚自习的时间,稀稀拉拉往寝室里走的人汇聚成一股水流,挟着无数疲惫的身影流入床边椅上。
高二的时候,是学习最为艰巨的时候。
也是头最秃,发际线最高的时候。
老白这豪迈的一举并没有引起多少人的注意,刚跨进寝室门的头鱼瞟了一眼瓶子里可疑的红色物品,满头雾水。
欲为两三口咽下了饼干,嘴里含糊不清的说了几句话,从自己的柜子里翻出瓶王老吉,仰头猛灌了一大口。
“你刚说啥?”老白面色惊惧的盯着欲为手里的王老吉,犹犹豫豫的又往他的柜子里瞟了两眼。
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
“我说我这里有红枣,可以泡水喝。”
“wori欲为你怎么带了一整箱王老吉,还是在冬天。”并没有仔细去听欲为的回话,老白被自己忽然的发现吓得呛到了自己的口水,随即又是一通咳嗽。
“你家那个还不是拎了一箱旺仔牛奶来。”欲为没好气的翻了个白眼。
“欲为你红枣呢,我要吃。”虚伪捧着个MP3不知道在听些什么,有一句没一句的回复着两个在椅子上看小说的人。
“你还说,你都吃了我小半盒了,这个明明是泡水喝的,你半个晚自习解决了我一周的量。”欲为摇了摇自己为数不多的红枣,冲着罪魁祸首挑了挑眉。
虚伪自动忽略了欲为嘴角一丝危险的笑容,旁若无人的伸手拿过桌子上的玫瑰花茶看了两眼,像是发现了新大陆一样饶有兴趣的打开盖子闻了两下。
“玫瑰花茶,益肺宁心,健脾开胃,利水通淋,功能主治......”虚伪照着瓶子上的说明一字一句的念着,却不知道为什么忽然止住了嘴。
“老白,你,月经不调?”虚伪嘴角勾起了一抹意义不明的笑容。
“滚。”正在喝着欲为的王老吉的老白翻了个白眼。
“我同桌带了枸杞,我们俩天天当零食磕。”头鱼端着自己的洗脸盆慢悠慢悠的往寝室里走,低头看了眼自己被打湿的衣服,心情暴躁的把自己的洗漱用具往柜子里一扔。
“其实枸杞不能随便吃的。”一直在床上收拾着自己东西的甜瓜像是想起了什么一样的忽然翻身低头看向头鱼。
“不是补身体的吗?”头鱼有点心虚的挠了挠自己的手。
“补倒是补,就是有点,太补了。”甜瓜一脸的陈恳,冲着头鱼摊了摊手。
“对了,Alex呢。”虚伪数了三遍寝室的人,好半天才反应过来寝室里少了个人。
“他热水袋坏了,他去买热水袋了。”老白想起了Alex跨出校门时那个毅然决然的背影,低头笑了笑。
“天冷了,连万年不穿秋裤的Alex都开始用热水袋了。”甜瓜叹了一口气,“世事难料啊。”
“世事难料啊。”虚伪冲着自己刚刚泡好的玫瑰花茶吹了口气,惬意的瘫在了椅子里。
今天也是颇为养生的404寝室呢。
星期五,是一个让人全身心放松,恨不得插上翅膀,离开学校的日子。
尤其这个星期五还刚好遇见了社团活动日。
吃完中午饭的沐甜瓜习惯性的在校园里晃荡,好巧不巧碰见了在青协忙得不成人样的瓦不管。
是真的不成人样。
制作的亚克力挂坠不超30分钟就销售殆尽,迟来一步的同学捶胸顿足,恨不得以头抢地,握着路过的甜瓜的手热切的表达着自己对于学校的爱。
“同学,这里还可以预定的。”瓦不管面色冷漠的拿着笔敲了敲桌子,打断了这位同学的感情陈述,把厚厚一摞记满了各个年级各个班级的同学的本子往迟来的同学的面前一推。
“这些?都是预定的?”拿着笔的同学犹犹豫豫,不知道从何下笔。
“是的,因为预订的人比较多,也不知道最后会不会够,所以......”瓦不管意味深长的停顿了一下,“有些来迟的人也不知道能不能拿到。”
在瓦不管的注视下,拿着笔的同学颤巍巍的留下了自己的班级和姓名,又连道了几句“辛苦了”,随即脚底抹油溜之大吉。
“人家干什么了你这么针对他。”甜瓜抹了一把自己的头发,随手翻了翻桌子上的青协的账单。
“哇,你们是狗吧,一个三年没变过的挂坠可以欺骗这么多的无知新生的吗?你们社团血赚啊。”甜瓜咂了咂嘴,“你要是飞黄腾达了,请不要忘记了我。”
“我们这次和昨年不一样。”瓦不管眯了眯眼睛,看了眼自然而然坐在摊位椅子里的甜瓜。
“怎么不一样了。”
“我们相比去年提价了百分之二十。”瓦不管不怀好意的笑了一下,但考虑到社团里新来的社员还在任劳任怨的算着帐,又咳了两声,恢复了他刚才那幅正经的样子。
“我劝你捐一条门槛,瓦不管。”甜瓜沉默了一小会儿。
“什么意思?”
“你语文课上课是不是睡着了,就我们讲《祝福》那次。”
“对,所以呢?”
“那我劝你再看一遍原文。”甜瓜“哈”的一声仰天大笑,把自己没喝完的奶茶往瓦不管的桌子上一放,又晃悠着去了下一个摊位。
社团的义卖活动并不是其他人想的那样直接盈利,每个摊位附近都会有带着工作证的人四处转悠,核对着你的销售额。
然后抽取百分之三十,纳入三大组织的费用里。
万恶的资本主义。
欲为带着被沐木笑着说丑的大红色徽章在几个摊位面前四处转悠。
“哟,你都有工作证了啊,我看看。”沐木一把扯过欲为脖子上挂着的工作证,歪着头仔细的盯着那张四四方方的寸照打量了一会儿,“拍的还不错,能看。”
欲为不知怎的就想起来了自己被拍的巨丑的学生证照片,内心有点不爽。
“比你学生证上的好看多了。”沐木歪着头笑了一下,及时的补上了一刀。
“你怎么知道的。”欲为像是只炸了毛的猫,恨不得跳到自己面前的水池里去。
每个人都有几张不愿面对的照片,它丑得刻骨铭心,它可能在你的身份证上,可能在你的社保卡上,可能在你的工作证上,总而言之,在那张被谁都能看见的东西上。
“不行,我不能出卖老白。”沐木毫无感情的回答着欲为,低头认真的数着自己社团的盈利额。
欲为眯着眼睛,想起了经常顺东西于无形中的虚伪,冷冷的笑了一下。
他们俩今晚上一个都别想给我安稳的睡觉。
“四百四、四百五,不错,目前的业绩是四百五十元,那我就直接报个三百五十上去吧。”沐木小声的嘀咕着,全然不顾自己声旁还站着个三大的成员。
“喂,我还在这儿呢。”欲为拿起自己的笔敲了敲沐木的头,无奈的笑了一下。
“我知道。”
“我是三大的。”
“我知道。”
“我听见你说话了。”
“我知道。”
欲为叹了一口气,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低头往自己工作本上记下了一行“艺术设计社:盈利三百五十元”。
老白被烫伤了,又一次。
原因异常简单,在接水的地方遇见了往自己的热水袋里灌开水的Alex,自告奋勇帮忙接水,Alex再三警告小心烫到,然而话还没有说完,就听见老白一声倒吸气,再仔细一看,就看见自己接满了的热水袋和老白一张苦笑着的脸。
“我好像烫到了诶。”
Alex竟一时无言。
带着通红的左手走进教室的老白并没有引起多少人的注意,倒是自己旁边的虚伪黑着一张脸拉过自己的手腕看了两眼。
动作出乎意料的温柔。
“走,去医务室。”虚伪不由分说拉着老白的右手就往教室外走。
“没事的,又不怎么疼,就是烫到了而已,我去冲会儿冷水就好了。”老白挣开了虚伪的左手,抬脚就往厕所走。
“你再磨一会儿,小心留疤啊。”虚伪拽住老白的衣领,语气出乎意料的有点冷冰冰的。
好吧,OlaBa1先生承认,他的确被这句话震住了。
灰溜溜的跟着虚伪去了医务室,老白心里多少开始担心起自己隐隐犯疼的左手手背了,Alex还抱着他的热水袋——罪魁祸首,跑来看望了一眼敷着冰袋生无可恋的老白。
“这个冰袋是真的冷,我能选择冲冷水吗。”脸上的微笑也掩盖不了的疼痛,老白只感觉自己的左手前所未有的疼,带着一点麻木和没有知觉,大冬天的,自己挽着袖子吹冷风,还惨兮兮的敷着冰袋。
老白很想给自己奏一曲凉凉。
“很疼吗?”虚伪的情绪比起刚才已经平静了不少,他抬眼看了一眼老白,揉了揉他的头,“那我陪你。”
说罢,伸出一只手,盖在了冰袋的上方。
“你别,大冬天的,遭这个罪干啥。”老白笑着去拨开虚伪的手。
却被虚伪的另一只手制止了。
“我陪你。”